Humphrey

炸鱼选手。

—— 环界外的复生[上](贞子同人/原著延续)

*
设定为环界中最后一个贞子死前通过杉浦礼子窥视高山龙司的电波将自己的DNA传输进杉浦礼子的身体(ring病毒产生异化,牺牲所有其他特征优先存续),成为杉浦礼子的孩子成功出生,并且丧失记忆,在真正的世界存活下来。

-

拨完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从未有过的寒意瞬间穿过杉浦礼子的全身,刹那的失神几乎让她忘却了阵痛,也忘记了手上拿着的话筒。

话筒掉在地上,里面传出的询问声已无法传进礼子的耳中,本能促使她抱住自己的肚子,身体里来自另一个生命的律动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心,驱散了那阵怪异的寒冷,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阵痛直直袭进她的意识里,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正如高山龙司死前所见到的画面一样。事物的色彩逐渐朦胧,界限不再分明。礼子视野正中间的地方是一面空白的墙,墙上挂着一幅年历,就像高山龙司死前看到了她的脸,年历的颜色扭曲成阿馨的面孔,年轻的阿馨正对她微笑着,礼子伸出手去试图触摸爱人的脸庞。

(阿馨,难道我要死了吗?)

难言的悲痛涌上礼子心头,为刚刚死去的高山龙司,也为她感受到的莫名恐惧。

(至少让我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啊。)

礼子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臂,比袭进大脑的疼痛还要剧烈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一秒,紧接着黑暗排山倒海而来,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礼子的意识笼罩进真正的虚无之中。

-

晚饭过后,阿司回到房间打开窗户享受秋夜凉爽的夜风。因为傍晚才下过雨的缘故,今夜的海风味道格外咸重。阿司的卧室窗户朝向的地方是一片比较平缓的山坡,坡上建了很多漂亮的居民楼,高度相较他的住所更低,所以住进去的老人更多。居民楼的灯光现在是最明亮的时候,在外散步的老人、上班族和孩子们此刻都在饭桌或者电视机前。雨后夜晚的雾气氤氲了灯火霓虹,阿司仰头看向天空——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没有”对于阿司来说是一个莫名的概念,和“没有”相近的字有“空”“无”,在某些特定的语境下也可以当做否认。

天空是存在的,黑暗也是肉眼可见且被承认的,因此不存在否认。

黑暗更像是一种概念,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不像水与火,也不像空气,但它仍然同后者有相似之处。

在危险性上,黑暗和水、火,和空气一样可怕,却是必须存在的概念。

光明必须要有黑暗的衬托才能呈现出它应有的价值,就像万家灯火只有在夜晚才有存在的意义与美丽。

(倘若只是这样……)

秋风携着冷气吹来,阿司打了个寒噤。

(如果让祖母见到了,一定又会念叨很久。)

怀着体贴的心情,阿司关上了窗户,躺在了床上,继续他的走神。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床铺正对着的墙面挂着一幅油画。

那是阿司五岁时胡乱图就的作品,黑、深灰、浅灰是画的主要构成色彩,三种颜色形成一个层次分明的椭圆,中间的图案有点像眼睛,空白的地方被灰白色填满。

色彩相近的线条化作飞鸟盘旋在阿司的脑中,使他再次感到迷惑。

那舞动着的、能变幻出无数面孔的存在究竟是何物?

不是女人的发丝,也不是浅海的藻类,甚至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有点像怪物的雏形,但是似乎并不具有真正的物理攻击力。

阿司为此深深地苦恼着,这种苦恼似乎从他尚且嗷嗷待哺时就存在了——不明就里的梦,梦里尽是黑色的轮廓和带着魔力的铃声,万物染上不吉的色彩,散发出诡谲的气氛。阿司被追赶着,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中有本体不明的怪物在喘息,他不择路的奔逃着,停下歇息时发现身处火山口,向火山口下张望时瞬间天地颠倒,向下变成向上,圆圆的井口箍住一小块天空。

没有逻辑,没有根源。

阿司将心中的苦闷向祖父倾吐,得到的却是对待小孩子的安抚,但是早熟的阿司并没有被轻易说服,在意识到自己的苦恼不被别人理解后,他选择了深埋心中。

阿司全名二见司,父母亲都在他拥有记忆之前就去世了,祖父是有名的科学家,祖母也是在学校颇有名望的老师。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相对其他家庭圆满的孩子来说或许缺少了父母之爱,但幽默的祖父和温柔的祖母显然完美替代了他不曾获得的珍贵亲情。从祖父祖母的述说中,他仍然能了解到父亲的坚毅聪慧与母亲的温柔美丽。

但是阿司似乎并未遗传到父亲和祖父在数理方面的天赋,反而在艺术方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卧室里他幼年的涂鸦便被富有品味的祖母大加赞赏,作为他人生的处女作长远地保留了下来。

“咚咚咚——”

重物敲打木头的声音响起,随之传来的是祖父中气不足但积极的声音“睡着了吗阿司!”

“还没有。”阿司边大声回答边起身开门,门外身材娇小到怪异的祖父窝在轮椅里对着他微笑,手中还捏着一支不锈钢小拐杖。

“明天就要去X大报道了,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休息哦。”

“是,我会的。”

X大是有名的艺术学院,前不久阿司正式得到了该学院的录取书。尽管达到了理想中的目标,阿司却不是很激动,这种冷静的态度在祖父秀幸的眼里很值得赞扬。

即使要成为艺术家,也必须保有男子汉的稳重——秀幸在这方面意外的保守。

“那么好好休息吧。”

沉稳固然是很好的品质,但阿司的内向性格仍然让秀幸感到难以理解。

“晚安。”

-

X大坐落在远离城市的山区,占了一半的山头,另一半则是本地居民们生活的地方。阿司坐在学校广场中间的凉椅上,大树投下一片阴影。距离阿司进入X大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差不多习惯了学校生活,唯有在与他人相处一事上还略有一些不适。

所幸在X大像阿司这种内向的人并不少,大家都默契地给彼此留下独处与思考的空余。

阿司凝视着脚下的土地,艳丽的夕阳将金色的光线推到他的脚下,黑白两色的运动鞋也被染上熠熠光辉。

广场上没有他人的踪迹,但是人存在的痕迹无处不有。阿司抬头看向对面的楼层,两座学生公寓并列,中间空出的缝隙就是夕阳投进来的地方。

有人对阳光极度喜爱,也有人对光线避之不及,也有人像阿司一样对阳光无感。

(天气不热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忍受。)

学生公寓楼背光的地方住的大多是无法忍受光线的学生,早晨他们通常在睡懒觉,中午在室内上课,傍晚都回到公寓做自己的事情。

那是两栋6层的学生公寓,一层十四个房间,走廊。

阿司空茫的眼睛终于找到了焦点。第一层是置放杂物的地方,连阳台都封闭了起来,虽说是杂物间,但几乎没有人进去过,从管理员那里得到的答案也含糊其辞。第二层最左边的阳台上挂着吊兰,旁边的阳台上有人在进进出出晾晒衣物,第三层最中间的阳台有两个人在谈笑风生,第三层最右边的人将暴晒了一天的被子收了回去,第四层没有一个阳台上有人,第五层中间偏左的阳台上有人在抽烟。

第六层离太阳最近,离光明太远。

一个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虽然相隔甚远,但阿司仍然看清了女人美丽无暇的面容。

阿司下意识站了起来,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温柔的声调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你要去哪?”

这一打岔,那女人的形象瞬间消散。

“…没有。”阿司再看那层楼时,上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他转过身正视声音的来源,间田由里穿着棕色T恤和格子裙,白皙的脚踝被阳光染上金色,一头中长发显得十分甜美,正对着他露出歉意的笑容。

“抱歉!我迟到了。”

-

间田由里一下课就冲回了教职员宿舍,急急忙忙换下了职业装,出门的时候却发现住在隔壁的女教员川子跌倒在楼下。

X大的教师宿舍远离学生宿舍和大门,下午大多数老师都在课堂里,由里只好帮助照顾同事,直到校医赶来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才离开。

将迟到的原因缓缓到来,间田由里毫无疑问得到了阿司的体谅。

两人在山间的小径里感受着傍晚闲适的林荫散着步。

“但是……”由里的语气突然低落下来,“照顾川子的时候,我看到她身上有很多伤痕。”

“你的意思是……她跌倒可能是别有隐情吗?”

“医生说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不过她身上的伤痕有新有旧,或许也有相关的原因。”由里叹了口气,“但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学校,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呢……”

“……”阿司无法做出回答,名为川子的女教员的样貌在他脑中一掠而过,那女人有一张惹人怜爱的面孔。

原本也没指望从阿司那里得到回答,自言自语后由里站定脚步,表情意外的严肃,“阿司不会有暴力倾向的,对吧?”

“放心吧,我和暴力的关系就像两条平行线。”

由里顿时喜笑颜开,“诶诶,我知道的哦,阿司是最温柔的。”

后续讨论了一些关于专业的话题,慢慢的两人陷入无言,却并不显得尴尬。

于是一如既往的,在林中一言不发地携手漫步,直到夜幕彻底降临。

黑暗之中躯体与躯体贴近,格子裙下一丝不着,湿润中隐藏着令人为之疯狂的奥秘。夜风吹动树叶掺和着女人压抑的吟哦,将浓郁的味道一起带走。

由里仰躺在草坪上,腿用力夹紧,双臂环过阿司的脖子,手掌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感受男人身体的起伏。

起伏,起伏着,里里外外。

阿司的身体起伏愈加激动,直到由里感受到那一轮明月上绽放的白花。

躯体与躯体交融。

阿司拥抱着由里,事后的安静十分温馨。

“由里老师,我……。”

“不可以哦。”

“老师会和我结婚吗?”

由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会哦。”

——因为漂亮又好用的男学生从来不缺啊。

阿司深深地埋在由里的身体里,悄悄替她补充了下一句话。

从来到学校的第一天起阿司就被这位年轻的女老师深深吸引了,她对美学有自己的见解,对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课堂之上光芒万丈,轻易就能解答无知学生们的疑惑。

蛾本性逐光。

阿司忍不住去接近她,然而透彻的老师私底下,竟是有名的来者不拒。

窃喜,阿司对此感到窃喜,窃喜之后又感到深植于自我的卑劣本性。

阿司一直在抗拒“自我”。

好像只有他一直被嫉妒、欲望与愤怒疯狂地操控着,但是为了周全祖父祖母,所以不得不从小伪装出冷静沉着的模样。

无法为他人的成就感到快乐,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法原谅他人犯的一点点小错误。

然后他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阿司从由里的身体离开,内部湿润的质感令人无限眷恋。

“今天就这样结束了吧。”

“是呢,我得回去看看川子的情况。”

两人整理好衣着,最后告别的时候拥抱了一下。

两只手紧紧相握着步履轻松地往山下走去,仿佛最深情的恋人一般。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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